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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修的《醉翁亭记》是怎么写出来的?

来源:顶端新闻 时间: 2023-07-04 04:56: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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介于江淮之间的滁州,属淮南东路。其西郊,有一座关山,也叫清流山。此山南起蚂蚁山,北抵龙亭口,逶迤数十里,在山下仰望,林木苍苍,峭拔浑茫,自成一道天然屏障。

南唐初建国时,就在关山中段设置清流关。清流关地势险要,南望长江,北控江淮,晚唐五代时是兵家必争之地,是南北交通的咽喉要道,人称“金陵锁钥”。滁州因之曾经兵连祸结。

欧阳修贬谪至此时,经过宋朝立国以来八十余年的休养生息,虽然赋役繁重,但较之于河东、河北诸路,滁州相对安定,就像一个世外桃源。民风也淳厚,如欧阳修《丰乐亭记》所言:“舟车商贾、四方宾客之所不至,民生不见外事,而安于畎亩衣食,以乐生送死。”

滁州西南的琅琊山,因琅琊王司马睿渡江建立东晋时曾驻留滁州而得名。其山蔚然深秀,是欧阳修经常流连的地方。山中原有溪流,名庶子泉,系唐代李幼卿开凿。唐代独孤及《琅琊溪述》:“陇西李幼卿,字长夫,以右庶子领滁州……常寄傲此山之下。因凿石引泉,酾其流以为溪,溪左右建上下坊,作禅房、琴台以环之,探异好古故也。”庶子泉已废,被不知哪一代的山僧填平建了僧舍,只剩下一口大井,牌坊、禅房、琴台也早已不知踪影。但井边的石头上,唐代大书法家、李白叔父李阳冰篆书《庶子泉铭》仍保存完好,为历代书法家所宗仰。欧阳修在朝中编修《崇文总目》时,曾见过《庶子泉铭》拓本,现在见到真迹,喜出望外,经常徘徊石下。

经山中僧人惠觉指引,在《庶子泉铭》另一侧,欧阳修又发现李阳冰篆书石刻十八个字。其《石篆诗》序:“而铭石之侧,又阳冰别篆十余字,尤奇于铭文,世罕传焉。”继而在诗中叹道:“寒岩飞流落青苔,旁斫石篆何奇哉!其人已死骨已朽,此字不灭留山隈。”他将这十八个字的拓本,寄给好友梅尧臣和苏舜钦,请他们分别题咏,刻在旁边的山崖上。

琅琊山上有一座祠,供奉着王禹偁的画像。五十多年前,王禹偁曾贬知滁州,治郡宽仁,深得百姓拥戴。其文章简淡古雅,对振作宋初卑弱的文风产生了深远影响。欧阳修引以为同调,自到滁州,多次前往祠中拜谒,以前贤的事迹勉励自己。《书王元之画像侧》:“想公风采常如在,顾我文章不足论。名姓已光青史上,壁间容貌任尘昏。”

受苏舜钦在苏州建沧浪亭影响,欧阳修在琅琊山建醉翁亭,开酿泉,常与僚佐、雅士、百姓在亭中饮酒赋诗,并留下千古名篇《醉翁亭记》。此文妙丽古雅,多用虚词“也”字,甫一出世,即传唱四方。宋人朱弁《曲洧旧闻》说:“《醉翁亭记》初成,天下莫不传诵,家至户到,当时纸为之贵。”

《滁州志》说,《醉翁亭记》刻碑立于亭边,远近争传,山中僧人把拓本作为礼物送人,疲于摹拓,以至库房中用于拓碑的毡子全部用尽,只好把睡觉用的卧毡拿出来。游走各地的商人到了滁州,也纷纷寻求拓本,遇到收税的关卡,把拓本送给监官,可以免税。《醉翁亭记》是欧阳修散文风格成熟的标志性作品。

琅琊山偏东方向,另有一座丰山,耸然特立,幽谷深藏,中有清泉滃然而出。到滁州第二年,欧阳修带领官民开石导泉,名之幽谷泉。他在泉边建丰乐亭,亭边安放着六块唐代传下来的菱溪石。又在亭子不远处辟地建练兵场,操练兵士。

《与韩忠献公》:“山州穷绝,比乏水泉。昨夏秋之初,偶得一泉于州城之西南、丰山之谷中,水味甘冷。因爱其山势回抱,构小亭于泉侧。又理其傍为教场,时集州兵、弓手,阅其习射,以警饥年之盗。间亦与郡官宴集于其中。”并感谢韩琦惠寄芍药十数种。他让下属将这些芍药连同其他花卉,沿幽谷泉遍地栽植。

《幽谷泉》:“生长饮泉甘,荫泉栽美木。潺湲无春冬,日夜响山曲。自言今白首,未惯逢朱毂。顾我应可怪,每来听不足。”自此,滁州士绅和百姓又多了一个出游之地。欧阳修与他们仰而望山,俯而听泉,陶醉其中,共享丰年之乐,并作《丰乐亭记》。

《丰乐亭记》这篇文章写宋王朝文治功德,写州民安恬喜乐,连用三十余个“之”字,有深婉不迫之致,烟波回萦之韵,与《醉翁亭记》同为传世名篇。文学史评价欧阳修平易自然、婉转流畅、骈散夹杂、感情充沛、往复百折的散文,有一个专用名词,叫“六一风神”,此后成为宋代散文的整体特征。《醉翁亭记》和《丰乐亭记》,就是“六一风神”的代表作。

中唐韩愈发起的古文运动,主张“辞必己出、务去陈言”,因而用词难免生涩,读起来佶屈聱牙。欧阳修批判地继续韩愈的文学改革精神,崇尚独创,但反对语言古奥艰涩。主张兼收并蓄,提倡散句单行、自由不拘的古文,但并不全盘排斥讲究辞藻、声律和对偶的骈文,认为“偶俪之文,苟合于理,未必为非,故不是此而非彼也”。(《论尹师鲁墓志》)

如前所言,滁州之贬是欧阳修思想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,其转变反映在作于滁州的一系列诗文中。除了托迹醉乡,常常写到美酒和酣醉,也经常写到白发、衰老、病痛,年刚四十就自号“醉翁”。但总体上,滁山开阔了羁臣的胸次,滁水涤荡了逐客的抑郁,欧阳修寄性山林,过得很是自在。《游琅琊山》:“行歌招野叟,共步青林间。”《画眉鸟》:“始知锁向金笼听,不及林间自在啼。”

贬谪之人,心绪忽阴忽晴,忽暗忽明。他不怕贬谪,但是怕衰老。世间有谁不怕衰老呢?比死亡更可畏惧的,是眼见得青丝染霜白,肌体日憔悴,万丈雄心销作归隐遁世之念。

滁州山好水美,同僚多雅士韵人,欧阳修在这里度过了两年半的贬黜时光,幽静的山居生活让他的心境十分闲适,有乐不思归的意思。他在给梅尧臣的书简中说:“某居此久,日渐有趣。郡斋静如僧舍,读书倦即饮射,酒味甲于淮南,而州僚亦雅。”“愈久愈乐,不独为学之外有山水琴酒之适而已。小邦为政期年,粗若有成,固知古人不忽小官,有以也。”这种平和安恬的心态,特别适合写诗作文。

在滁州,欧阳修的创作进入黄金时期。诗歌师法李白、韩愈、孟郊,渐成自家面目。诗歌理论上也有很大建树,主要体现在《梅圣俞诗集序》中。

在这篇为亡故知己遗编所写的序中,欧阳修说,世上流传下来的诗作,“多出于古穷人之辞”。进而阐述,“凡士之蕴其所有而不得施于世者,多喜自放于山巅水涯之外,见虫鱼草木风云鸟兽之状类,往往探其奇怪。内有忧思感愤之郁积,其兴于怨刺,以道羁臣寡妇之所叹,而写人情之难言”。并提出“诗穷而后工”的著名论断:“盖愈穷则愈工。然则非诗之能穷人,殆穷者而后工也。”

虽然偏居一隅,欧阳修的文学地位还是越来越高,感召力越来越强,众多崇拜者如曾巩、徐无党、徐无逸等不远千里万里,跋山涉水来滁州拜望他。

注:本文节选自《在江湖与庙堂之间:贬谪中的宋代文人》,储劲松 著,河南文艺出版社2023年6月出版。标题为小编所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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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编| 熊丰 责校| 张丽

审核| 杨莉 排版| 熊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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